早就想去这个遗落在嘉陵江边的古村落,可当我身临其景,穿梭在长满杂草的青石板小道上,看到破旧不堪的村落,才真正体会到“沧桑”二字用在这个古村落是最贴切不过了。由于政府三年前就已出售了这块地,计划将此处改造为温泉度假场所,这个古村落的原住民在三年时间里,已陆续消失得只留下一家人的二兄弟,拿着政府给的每月补贴,守着"龙溪老茶馆",在此等待开发商的进入。他们天天坐在茶馆的临窗位置,喝着盖碗茶,看着窗外有点残败的风景,与来此摄影或写生的人聊着古村落曾经的故事。
这里曾经人丁兴旺,也是很多电影的拍摄基地。我在一间民房的黄色大门上还看到《那时花开》剧组曾留在上面的“片场重地闲人免入”的标志。因为开发,这一切都成了过往的记忆。虽然等待拆迁的房屋门上、墙面上没有明显打着大大的一个圈里的“拆”字,但几乎所有房子已没有了门窗。曾经古色古香的店招,随意垂吊在房前,早已失去了广告的效应;“郑庄村公所”的招牌,恢着一张脸,留给人们的也只是猜想这里曾经的辉煌;屋前房后的藤蔓,率着自己的性子轻易爬满一堵堵山墙;有着顽强生命力的小草,不知节制的在房头屋顶扎根生长......唯有那青石板垒砌的道路、阶梯仍在,只是早已布满青苔,不再平整,不再完整。石板路与干枯了的小溪之间那一道弯曲的石砌青石栏杆,在老黄确树的荫庇下依然活得滋润、厚实、自在。
村落里,至今还生长着几百颗古黄桷树,年复一年守护着这个古村落。它们棵棵高大,枝叶繁茂,给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村民带来一片阴凉。徜徉其间,只见老巷与破房子斑驳迷离,恍若沉浸在旧梦之中,心里泛起了淡淡的伤感,猜想着拆迁之时,它们是依然坚守在这里,述说着古老不变的故事,还是会移情别恋,告别古村落,孤独地度过以后的岁月。
从踏进村落的第一步开始到最后的离开,只偶见三三俩俩的游人。也许他们如我一样怀揣着寻旧的情愫,安静的走在荒芜沉寂的古旧石板路上面,寻找一段过往的历史,在拆迁之前,见证一下这个古村落最后的原貌,将它永远印记在脑海里。
挥挥手,道一声再见,其实心里知道不会有再见。一段历史,随着原住民的搬迁和消失,在这里断裂了。没有未来,再也回不了过去,这个古朴沧桑的古村落,在今天要落下帷幕,告别历史的舞台,留给人们永远的悲哀。也许重新改造后的古镇,会带来更多的商业价值,但谁能保证旧时的浓荫、古朴泛旧的老房、残缺不平的青石板小道、原始的老茶馆、古朴的巴渝民风......还会一一呈现在人们的眼前。还好,我还能在拆迁之前以镜头记录了这里的老宅、老街、老桥、蜿蜒的青石板小道、盘根错节在古老石墙上的老黄桷树和那些疯长的藤蔓以及山野间的青草野花。镜头里,虽然不再有老房里抬头望月,临窗听雨,看风景的人,但在这废墟无人之时,任我镜头表现、思绪攀爬、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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